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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玉霞 馄饨馆

时间:2024-01-15 06:17 点击次数:127

  父亲走20年了,可是对他的思念,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强烈。思念扯拽着我的发丝,让我回头,可回头看到的只是飘落的黄叶,树下松软的泥土,如织的车辆,和穿梭的人群。父亲在哪里?也许就在不远处洁白的云朵上吧,他一定也如我思念他一样,牵挂着我。

  每次给父亲上完坟,都近中午,就带弟弟妹妹到我小区南边的馄饨馆,吃馄饨。之所以选择这家馄饨馆,不仅因为这家的馄饨好吃,还因为另一种情愫,老板是个老人,长得和我父亲很像。我将这个发现和弟弟妹妹说了,过后他们说,还真有点像,但细看又说不出了。这就足够了,这已经是天大的缘分。

  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。除了馄饨,每个桌子上还放置着各种饮料和啤酒,明码标价,谁想喝就喝,很方便,也不用打招呼,扫码结账。馄饨馆门面很小,很不起眼,周围是住宅区,来吃饭的多是回头客。他家的馄饨用料实在,味道好,每次去都是满屋的人,生意很红火。可是不知为什么,每次去,老两口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,像有什么事堵在心里。

  馄饨馆的房子是租来的,客厅和阳台是他们的营业区。客厅里摆了四张大桌子,两张小茶几,阳台就当做厨房,东侧炒菜,西侧煮馄饨。另外还有一间是个卧室,晚上他们就住这里,原来的厨房就是当作储物间。这房子如果就两个老人住满好,但功能一多,既营业又住就显得很逼仄。

  我并不是很喜欢吃馄饨,但因为老人的原因,我经常光顾。他的眼睛,也是像我父亲那样凹陷,那样深邃,眉宇间有那么一股子韧劲。因此我也就与这家馄饨馆结下了缘分。

  第一次去馄饨馆,是一个秋天的早上,晨练路过时,被朋友邀着一起进了这家馄饨馆,进屋时只顾着和朋友聊天,并没有太留意其他。当老人端着碗从阳台出来时,我愣住了,恍如父亲朝我走来,我不停地揉着已潮湿了的眼睛。那天我忘记了品尝馄饨的味道,总想多看一眼老人,可又担心被人家发现,只好趁他不注意时瞄几眼。其实细看哪里都不像,有点失望。我在心里笑自己,是不是想父亲想痴了,人家凭什么要像父亲。可是等他又端来一碗时,我又恍惚像是看到了父亲的身影,我的心又莫名地一阵激动。他和父亲是神似。莫不是父亲遗落在人间的一缕残魂,被他捡拾到了?我在心里暗暗定下了这家馆子,以后常来。

  馄饨馆的两位老人很辛苦,每天早上五点就得起来,一天到晚除了上市场买食材,基本都在店里忙活。

  前天晚上,我因去医院看看朋友,回来有点晚了,又正好路过馄饨馆,就想去吃馄饨。外面的雪还没有化,寒风刺骨,感觉地上的影子也冻得哆嗦。进到店里时,一股暖气扑面而来。店里很清静,一个顾客也没有。

  原本坐在小茶几旁的老两口赶紧起身,一个去了阳台打火起灶,一个又从冰箱里拿出馄饨皮和馅,开始包馄饨。原本清静的房子里,因我的到来,立刻充满了活力。

  馄饨馆第一次这么清静,到处干干净净,很温馨。很快,馄饨的香味就飘过来了,窗玻璃上很快朦胧上了一层雾气。透过爬满雾气的玻璃窗,能朦胧地看到老人在阳台上晃动的身影。他的老伴,就坐在靠阳台的桌子边包馄饨,她总是戴个青布围裙,脸上的皱纹很多,感觉皱巴巴的拧在一起,眼睛挺大,眼皮常常是肿胀的,好像生活的不如意,化成了气钻进了眼皮底下。她年轻时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。老两口都不爱说笑,尤其是老人,我就从没见他笑过,挺怵人,她老伴偶尔有点笑模样,可是今天,她的脸阴的厉害,眼睛也肿的厉害。

  不多会,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了,馄饨上面还顶着碧绿的香菜,香气四溢,让人很有食欲。我看到老人忙完,又坐到茶几旁,他老伴端过来一小碟豆腐丝,一小碟花生米。老人又起身走到门口,从桌子下面,提溜过一个大矿泉水瓶,里面是满的,应该不是水,是散酒,对,一定是散酒,斜对面就是红太阳散酒铺子。原来老人喜欢喝酒。这时,他老伴又端过一小碟辣疙瘩咸菜,两个花卷,两碗稀饭,俩人就坐在旁边的小茶几旁开始吃饭。我父亲也是喜欢喝酒的,晚饭时常喝一点,他一个人喝酒最多二两,母亲限制得紧。母亲也会多炒两个下酒菜。这个时刻是父亲最开心、最惬意的时光,他喝酒时会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声,我们就伴着这种音乐般的响声吃饭。

  老人边说边拿了两个小玻璃杯,用餐巾纸擦了擦,将矿泉水瓶子拧开,一个倒了半杯,一个倒了满杯。他将半杯的放到老伴面前。俩人也没怎么说话,各自喝着吃着。他们喝酒时静悄悄地,没有响声,感觉有点沉闷。我父亲喝酒时,是很热闹的,他会边喝酒边給我们讲一些有意思的事,我们的晚饭桌子上有两种声音,一种父亲喝酒的“滋滋”声,一种是我们的开心的笑声。那时的饭菜虽然没有现在的好,可感觉很温馨,很幸福。

  也许是看到他们这样喝酒太沉闷了。我笑着说,你们好幸福啊!每天晚上喝点小酒,这日子多惬意。因为老人用大矿泉水瓶子打散酒,一定是喜欢酒的,早上、中午,我猜老人是没有时间喝的,也只有每天晚上喝。

  说实话,来了多次,还是第一次见老人笑,说是笑,其实就是嘴角略微上扬一下。这是一个很谨慎的人,他平时话少、表情就像是木雕的一样,很严肃。

  老人咽下一口酒,半天才说:一天下来,也就是这会能吃顿安稳饭,越到饭点越忙。

  他老伴消极地说:人活着,啥意思呀,一天天的忙,累个半死,边说边扑拉一下围裙。她的声音很低沉,与往日不同。

  我很同情他们,都这岁数了,也不能歇着。但嘴里说出的是:看你们多幸福,辛苦一天,围坐在一起,小酒杯一端,赛过神仙,多好啊。

  我连忙摆手说:享不了,一喝就头晕。我还给他们建议:不忙的时候,你们可以一个人守着这里,一个人出去转转玩玩,或者干脆每周休息一天。

  老人很赞成,说这个主意好是好,他用头冲老伴点了一下头说,不同意,以前我也提过。

  他老伴慢悠悠地说,房子是租的,每月的租金、水费、电费,还有税费,都不少钱,舍不得,能挣点是点。

  老人又给老伴斟了一点,同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说:人呐,要想开,孩子们过孩子们的,我们过我们的,别想这想那的,够咱们吃,够咱们喝的就行。

  老人说话时的神情也有点落寞。他的话让我听出了一些心酸的家事,不敢再深聊,担心引的老人伤心难过,赶紧吃完回家。

  在路上拐弯处,我又回头看去,正好看到老人出来倒垃圾,父亲在时也喜欢帮母亲干些家务。

  外面很冷,路上还有好多冻雪和冰,骑电动车必须很小心,两条腿需在地上慢慢滑行,此刻,天上好像又下起了下雨,落下来就已经变成了冰,扎得脸生疼。老人落寞的神情就像落下的冰茬子一样,总在在眼前晃动,两个老人风风雨雨一辈子,什么没有经历过,什么没有扛过,他们是坚强的,这个年龄还能开店就是最好的说明,唯一能真正让他们伤情的就是自己的儿女,不知老人有怎样的儿女?

  柴玉霞,笔名花沐,华能山东济宁运河电厂工作。济宁经开区作家协会会员。创作散文百余篇,发表于报刊及网络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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